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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相關 (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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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變化,加上現在的特殊時期,更是要小心的陪著。

桌上擺著冬瓜粉絲湯、蒜蓉茼蒿、拌西蘭花、洋蔥排骨西紅柿跟一份清蒸雞蛋糕,有葷有素,色香味俱全。謝欣滿意的吃完了飯,在客廳裏一個人走路消食,葛思吃完之後就說要帶著她出去走走。

一票保鏢跟著,謝欣有種在人監視之下的感覺,不滿的撅起櫻紅小嘴,拽了拽葛思握著的手,“現在我們是在小區內散步,不是在外面,他們就這麽跟著你覺得舒服嗎?什麽時候小區的治安這麽差了?你也是沒事兒弄這麽多門神在這裏,我看著都覺得煩。”

葛思想想,也就揮手讓他們在一邊等著,自己跟謝欣接著往前走,謝欣突然停下腳步,問道:“葛思,今天大伯來找我的事情,你怎麽看?”

葛思覺得話題轉的有些突然,“我又不是元芳,我怎麽看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怎麽看。”

“葛思,你會不會害怕?”

“害怕什麽?”

謝欣找了個長椅想要坐下,葛思趕緊把墊子鋪上去,“害怕我父母的病。”

“為什麽要害怕?”

“一般人不都是會害怕的嗎?HIV,這不是開玩笑的。”

葛思把謝欣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,她的碎發隨著微涼的晚風舞動,弄得葛思心裏癢癢的,“我見過更不開玩笑的東西,在我眼中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醜惡、陰暗,可是謝欣,我還是活在這個世界上,而且因為你的關系,我執著的在尋找光明。”

“我想象中應該是什麽樣子的?你眼中的世界又是什麽樣子的?”

昏黃的路燈次第打開,她們正坐在小區的中心,這一瞬間的美景,比那個還在沈默的音樂噴泉更加美麗,葛思側著頭,看著謝欣揚起的臉,想在她臉上輕輕印下一個吻,卻被謝欣扭頭觸到了唇上。

微微怔住,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,謝欣已經自然的把雙臂摟在他的脖子上,拉開距離,謝欣說:“葛思,給我時間,我會努力愛上你。”

微微一笑,葛思把謝欣摟的更緊,“在你眼中,都是優渥的生活,都是高樓大廈,就算你也去過山區探訪,卻總不如我在另一片國土看的那樣讓我傷懷。易子而食,對你來說不過就是傳說,我卻親眼看到,在這裏,我們接觸的都是溫飽之後的鬥爭,雖然殘忍,但不驚心,因為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。可是欣欣,我親眼看到的事情,卻在我的心裏埋下一顆種子,生根發芽,直到這種悲傷越演越烈,我不得不離開我喜歡的職業。”

“你不是因為要繼承你爸爸的遺產嗎?”

“不是,要繼承的話,找別人經營就可以了,那不過是個幌子而已。欣欣,你永遠呢都知道你自己的底線在哪裏,對你來說,雷池是絕對不能越過的,可是對我來說,底線就是用來拉低的,林希一早就說過,我是一個死皮賴臉能屈能伸的人,但是你真的以為這是天性嗎?不是啊,不是,只是因為我當了記者之後三觀被一再顛覆,我才會變得越來越麽有底線。我本來在後臺做的好好地,但是為真的不喜歡那種看起來搞笑的廣告植入,那一篇篇軟文,我總是覺得我的人生不應該這樣,渾渾噩噩沒有一點激情。我大學事情學到的悲天憫人都淪為商品經濟的犧牲品,欣欣,我想著我葛思,一定要為自己活一次。所以,我去了戰地。”葛思的眼神平視著前方,看起來悠遠又憂郁,那種神情,謝欣從不曾在葛思身上見到過。

那種眼神,不該屬於葛思。他應該是在自己面前說說笑笑,千方百計哄自己開心的人,他應該是為自己系著圍裙下廚的人。可是現在,葛思他在悲傷。

【117】相許白頭

“葛思”,謝欣伸手擋了葛思的視線,葛思這才帶著迷茫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,寵溺的笑意在昏黃的燈光下變得更加柔和,這種畫面落在謝欣的眼中,總覺得是一副加了特效的攝影作品,美的讓人不忍心打破,謝欣剛想說話,音樂噴泉就在眼前如花般綻放。絢麗的燈光跟輕柔的音樂打破了這傍晚的沈靜,噴泉在燈光的映照下,有了五顏六色,本來是單調的擊水聲,因為有了音樂的存在,反而成了好聽的伴奏。

小廣場的人漸漸多起來,謝欣微笑著跟他們點頭,卻聽見他們指指點點,背過身小聲的說道:“那,你看,那就是門口站了一堆保鏢那一家,不知道家裏有什麽東西,會這樣寶貝著。”

狡黠的笑意在謝欣臉上擴展看來,她看著微微發窘的葛思,用細長的玉指挑著葛思的腮幫,“說說看,家裏有什麽寶貝?”

葛思輕吻了她的手指,“金屋藏嬌,自然要好好寶貝著。”說完抱起謝欣,把人扶著站好,一只手又拿起墊子,另一只手緊緊牽著謝欣,“太陽現在可是無影無蹤了,連散射都沒有了,我們該回家了。”

順從著葛思的安排,謝欣一邊走一邊說道:“我們定下來要一起去看爸爸,你也一起去吧。”

“恩。”

“今天我看了爸爸的日記,有些事情真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樣。”

“恩。”

“葛思,我覺得很愧疚”,謝欣無奈的一笑,“對一個誤會深倒也沒什麽,可是那個人偏偏為你做了那麽多事,如今誤會解開了,他走了一了百了,剩下我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,還真是寢食難安。我也好久沒去看看爸爸了。”

“那就去看看吧。欣欣,你的爸爸無論做了什麽,一定是出於為你好的目的,你知道了這一點,就不要太傷心,他既然希望你過得好,你讓他稱心如意就是了,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,逝者已矣,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,也算是對死者的成全。不是都說死者為大嗎?你要好好的活著。”

謝欣頷首,“你會陪我去的吧?”

“那是岳父,我敢不去嗎?”

謝欣捂了捂胸口,壓下心頭的不安,又低頭看了看他們交握的雙手,覺得日子就這樣過下去,也是不錯,“你前些日子,好像很忙,今天怎麽有空了?”

“你的事就是天大的事,有不有空都要有空啊!”葛思擰了擰謝欣的鼻子,貪戀她細滑的皮膚,明明是上佳的手感,偏偏有人說自己已經是見光死的年紀了。

“你是不是在跟輝哥接觸?”

“是。不過欣欣,我知道分寸,輝哥現在可是正經的商人,我從他身上可以學到很多東西,那都是別人沒有辦法給予我的。義字幫的事情,我是絕對不會插手的。”

謝欣還是擔憂的蹙著眉,“義字幫的事情,我一早就撇清了關系,我們之間只有合作,我從來不曾加入過那個組織。葛思,如今的形勢跟以前不同,義字幫能不能被容下已經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。如今我再回想起司念的事情,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。”

“你是說司念小姐跟楊檢察官的事情?”

“你以為呢?司念是義字幫頭目的女兒,就算她現在在輝哥的名下,是輝哥名義上的女兒,也不是安全的,就算司念真的能逃離義字幫的事務,你也要考慮到楊悅的位置,萬一把義字幫跟‘黑’字掛上了勾,他們倆個之間的路,只怕不會那麽平靜。五哥是頭,只怕難逃一死。”

葛思摩挲著謝欣的手,不願意放開手中細滑的皮膚,現在的話題這樣沈重,連他都有些打怵,謝欣的思慮一貫周全,想來也不可能說什麽捕風捉影的事情,現在提出來,必然是有了苗頭的,“那你覺得該怎麽辦?”

“上次跟輝哥見面,實在匆忙,我又擔心電話之類的東西不怎麽安全,雖然說就算被錄音,我也可以用非法證據排除原則,但是我實在沒必要為了別人的事情把自己卷進去,所以,我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一些話帶給輝哥,如果你最近真的是再跟他接觸,不如我寫一封信,你幫我交給輝哥,看過就燒掉。”

“你怎麽說的跟諜戰片似的。”葛思見她一臉嚴肅,忍不住想要打趣一番。

謝欣卻沒有一絲的笑意,“生死之事,不可謂不重要。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情,五哥是絕對逃不掉的。輝哥跟政要們很熟,如今名下的產業在地方上也是納稅大戶,又早早的離開了義字幫,被追究的可能性不大。可是五哥還有義字幫的其他人,就不好說了。唉,雖然我希望是我想的多了,但你是否註意到上次顧執大伯看到我跟義字幫有聯系時候的表情,顧家的身份會知道太多的消息,我只怕好的不靈壞的靈。”

“那你剛剛說司念……”

“從法律上講,司念是輝哥的孩子,一般情況下,輝哥是可以保得住司念的,但是你想想,五哥跟五嫂還是義字幫若是真的出了事,橫在司念跟楊悅之間的,就是人命啊!雖然我們常說法不責眾,但是起頭的那麽幾個一定會折磨的很慘。就算案子不是楊悅親自辦的,楊悅也是檢察院的人,這裏面的利害關系你還不懂嗎?楊悅的家人也不會接受司念的。”

葛思不願意讓謝欣再擔憂這些沒有根據的事情,孕中人本來就容易多思,是不怎麽利於養胎的,謝欣為了顧家的事情操心就罷了,若是為了義字幫還需要這麽擔憂,葛思怕她承受不住,“還是不要想這個了,盡人事聽天命,我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的。”

“葛思,我很喜歡司念的,雖然我們才見過兩面,司念也總是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樣子,但是我總是沒來由的喜歡司念,她身上有我沒有的東西,她是那樣果決又真摯的追求自己的愛情跟自己想要的人生,我佩服她,喜歡她,所以想要幫她。就算她跟我哥之間裂痕不少,但是父女還是父女,五哥如果真的出事,她絕對會傷心透頂的。”

葛思輕撫謝欣的發,把人摟進懷裏,燈光把兩人的樣子拉的很長,長到仿佛相互依偎著眨眼就可以到白頭,“你想幫她,我又不會阻止你,只是你要先保全自己,我不想守活寡。”

“噗嗤”,謝欣忍不住笑出聲,“我還第一次聽說男人為女人守寡的。”

“所以還是跟我到白頭吧。”葛思摟著謝欣的手又用了點力,眼神望向不遠處的家門,錯過了謝欣點頭的動作。

【118】遇見史密斯

約定的日子很快來到,懷著忐忑的心思,葛思跟謝欣出發了,與顧家的人約好了在公墓門口見面。

從下車的那一刻,葛思與謝欣的雙手便交握在一起,他們不需要誰的認可,但是在他們心中這是要共同面對的事情,顧家是顧惜墨的人生中不能分割的一部分,謝欣想要真的釋懷,就必須要面對顧家的人。

除了顧家老三顧戚,所有顧家人都在等著他們,謝欣跟葛思一步一步走到他們面前,秋風吹著滿地的梧桐葉,讓謝欣聯想到《長恨歌》,“春風桃李花開日,秋雨梧桐葉落時。”梧桐的子、皮、花、根、葉味都是甘,可惜人們每次寫道梧桐都是往秋天的悲涼上面靠。

“惜墨,你真是長大了,來了就好。”已逾八十歲的老人站在秋風中,任由梧桐葉不甘心的糾纏著自己的褲腳,這句話,顧老爺子說的顫抖,謝欣聽著心驚,一別二十年,長大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,可老爺子沒說什麽想念,也沒有說找了多久,只是淺淺的一聲來了就好,不經意打動了謝欣的心房。

作為謝欣的顧惜墨,擁有了傲人的成績,有了很多讓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成就,可是沒有感情也不懂得如何溫暖別人,把自己困在小小的角落裏,所有的笑容跟愉悅都被殘忍的限制住。沒有了顧惜墨,謝欣,從來都不是完整的。

“二十年白駒過隙,爺爺看起來還是一樣精神矍鑠,沒有一點老人的樣子。”

爺爺?謝欣這樣的稱呼讓在場的顧家人輕輕松了一口氣,老爺子已經年歲已高,看起來雖然不錯,但是高血壓糖尿病跟高血脂一樣不落,只是因為治療得當,控制的又好,才會一直沒出什麽大事,他們總是害怕謝欣一個牛脾氣上來,非要跟老爺子對著幹,直接把人氣到了醫院裏。謝欣這句話,聽起來真假莫辨,只有自己知道她根本不記得顧老爺子二十年前的樣子,連父母的模樣都淡忘的人,又怎麽會記得不相熟的爺爺?

“老了就是老了,要是從前,這公墓爺爺是一定要上去的,如今就算有了這根老朋友,還是上不去,只能坐在下面幹等著。”顧老爺子把自己的拐杖往地上橋敲了敲,謝欣自然明白,那就是他說的老朋友。“你們先上去吧,早去早回。爺爺等著你吃飯。”

謝欣看向顧執,“走吧。”

顧執執意跟謝欣並排而行,“謝謝你剛剛肯那麽說,我之前一直擔心那天你跟我說的話,會跟老爺子再說一遍。”

“支票的事情,看來大伯是沒有說啊。”

“不敢說,爸爸雖然霸道一些,但是人不壞,作為兒子,我還是希望他多活幾年的。這些年,老爺子不止一次的說過,還沒找到你,他不敢死,說的我們心肝脾胃腎都跟著疼了。”

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,一邊上著臺階,一邊說著話,“也罷,顧家本來就不缺這點錢,大伯你是少將,你們這種人,根本沒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,還有一堆的補助,收不收,都隨你們,我給了,是我的情誼。你們不收,是你們的選擇。”

顧執的腳步一停,指著前方說道:“到了。惜墨,你看站在那裏的那個人是誰?好像不是中國人。他站的不是你爸爸的墓前嗎?”

謝欣順著他的手一看,確實看見一個上了歲數的外國人,一個出現在父親墓前的外國人?謝欣有些詫異,除了林叔,她知道的跟爸爸有過聯系的應該只有那個投機商人了,沖著顧執點頭,讓他安心,一個人走上前去,試探著問:“Mr。Smith?”

那人的動作緩慢而艱難,手裏的拐杖底部是最穩定的三角型支撐構造,身上穿著黑色的呢絨大衣,下面是一條西裝褲,面色有些蒼白,可能是上來耗了些力氣,唇色隱隱發紫,似是呼吸不暢,迷茫的眼神看向謝欣,嘴唇抖了抖才勉強發出聲音,“顧惜墨?”

標準的中文口音讓謝欣不由得一楞,這人漢語說得不錯啊!謝欣點點頭,確認了他的答案。

“你好,我是史密斯。”顫抖的手握上謝欣的手,史密斯先生露出一個生澀又艱難的笑容,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三分。

“您為什麽在這裏?”

“我們可以晚點再談嗎?我馬上要去一趟醫院。”從懷中拿出一張名片,交給了謝欣,“我記得今天是然的生日,所以過來看看,沒想到會遇見你,畢竟這幾年,我每年都來這裏,卻從未見過你。”

這話說的謝欣很是慚愧,為了躲避顧家的人,她逼不得已從不來這裏祭拜,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每年都來。雙手接過史密斯先生的名片,又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雙手遞上,史密斯先生沖她點點頭,就一個人艱難的走下去了。

謝欣觀察了一下手裏的名片,上面只寫著史密斯跟一串數字,邊角處有點中國風的小花紋,名片的底板上暗藏著與底板同色的雲紋,旁邊還體貼的壓了盲文,謝欣詫異的舔舔嘴唇,這個史密斯現在究竟幹的是什麽工作,居然在名片上壓盲文!

收起了名片,瞅著一臉探尋的顧執說道:“他是爸爸的朋友,曾經是一個美國的投機商人,爸爸出錢救過他,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吧?”

顧執的笑容比言語更快,“你怎麽知道我知道?”

“爸爸雖然有錢,但是當時的情況跟現在不同,有錢,鬼照樣不推磨,但是有權有錢有勢,鬼就得乖乖的了,所以爸爸如果想救那個人,只怕要通過大伯的關系,賣一個人情給他吧?”

“聰明!”顧執認可了謝欣的回答。

“後來我曾經陸續收到過一筆錢,00年之前,國家對外匯管的十分厲害,國外想要匯錢進來,很困難,當時00年之後,這種情況開始好轉,那個史密斯就一直往爸爸的賬戶裏面打錢。爸爸當時已經不在了,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賬還沒有收到,我跟林叔商定短期內不要取消爸爸的賬戶,也就因為這個,我收到了他的錢。”

“他居然會這麽做?那個時候匯錢來中國,可是很膽大的行為。”

謝欣輕嘆了一口氣,一只腳輕輕剝離了沾著自己的落葉,“誰說不是呢?之後,我輾轉得到了他的聯系方式,在通信管得不那麽嚴格的時候,打通了電話,告訴他實際情況,也讓他不要再冒風險給這個賬戶打錢了。”

“他現在應該差不多70歲了吧?”

“是啊,真是沒想到啊!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裏,有空我會去找他看看的,不過現在,我們還是應該幹我們的事情。”

一行人來到顧然的墓前,墓上沒有照片,只有一塊冰冷的石板上面刻著“先考顧然之墓。”

顧執指了指一旁的墓碑,說道:“沒想到,你居然沒有把父母葬在一起。”

謝欣回過身,眼神飄忽,動作遲滯,顧執的話,讓她心中的愧疚噴湧而出,“那時候我年紀小,總是別人說什麽我就相信什麽,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誤會了父親。大伯也從小孩子的時候過,應該知道小孩子都是武斷的,因為一件事情就徹底否認了一個人,因為對這個人的否定,再回過頭來,否定這個人做的所有事情。”

“你覺得你父親之所以染上艾滋,是因為背叛了你母親?所以你覺得背叛她的人,沒有資格跟她葬在一起,是嗎?”

謝欣的手撫上冰涼的石碑,一滴滾燙的淚滑落,似是不甘心自己的熱度被石碑的冷氣覆蓋,千呼萬喚,招了一堆的同伴從謝欣的眼眶中留下,“現在說對不起,還會來得及嗎?大伯,您應該是知道林叔的,他為了不悖逆我的意思,把我的父母分開下葬,就比鄰而居。後來公墓改建,一律弄成現在這樣方方正正的樣子,我沒有親自做這件事,林叔就把他們偷偷葬在一起,只是墓碑還是立成了兩個。天下無不是的父母,可惜,我是個太混蛋的女兒。”

“你不必那樣說自己,同樣的事情換成別人經歷,只怕也不會像你這樣有本事,早就自甘墮落誤入歧途了。顧然的心思,我這個大哥最是明白,他總是盼著你好的,如今你有這樣的能力,又這樣幸福,對他來說,就是最大的慰藉了。”顧執看著謝欣悲傷的樣子,忍不住寬慰幾句,對著葛思使個眼色,葛思趕緊把手中的花放下,雙手去扶著謝欣。

“依我說,你還是小心著自己的眼淚吧。你現在是什麽情況,你也不是不知道,生死之事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,何況你父親都去了二十多年了,你也該看淡了。”顧思齊是做了母親的人,自然知道謝欣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這麽哭,眼見著自己父親沒提醒她註意,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。

謝欣淚眼婆娑,手從石碑上緩緩收回,撐起一個勉強的笑意,“這石碑也該找人重做一塊了,我還真是奢侈,這墓地只有20年的權限,我居然買了兩塊,真是違反我一貫的節儉原則。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正在填坑中…正文還有7w多…希望能夠盡快完結吧,碼字碼的我好困!

【119】一起吃飯

課本上說,以樂景寫悲情會讓悲情更加悲傷,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原因,當謝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微笑的,心裏都是涼涼的,那種涼氣透過皮膚,深入骨髓。

過了許久,不知道葛思在心中與顧然進行了怎樣的對話,或者對著顧然許下了怎樣的誓願,只知道當葛思完成他心中的儀式後,他的整顆心都變得輕松起來,這種快樂也感染了謝欣,如釋重負,說的應該就是現在的場景吧。

老爺子還在車裏坐著等著,他們在山上停留了一會兒就回去了下面。老爺子做主在外面吃了飯,謝欣很少在外面吃東西,如今顧老爺子多年不見她,實在是過於殷勤,一直執著於給謝欣夾菜的偉大事業,只是謝欣實在不習慣這菜中的鹽含量,老爺子對此並不知情,總是想把好吃的有營養的東西都夾給細心,逼不得已謝欣只好裝吐,反正自己現在是孕婦,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吐,別人也不能說什麽。

葛思看著謝欣跑出去,抱歉的沖著老爺子一笑,趕緊追上謝欣的腳步,一看那人哪裏是往廁所的方向?分明是去了下面的吧臺,要了一瓶水,咕咚咕咚灌下去。

“你慢點喝,有沒有人跟你搶,你自己也是個大夫,怎麽會不知道慢慢喝水才是養生之道。”

“由不得我,那菜齁死我了,老爺子的熱情我還真是無福消受,我的習慣你是清楚的,那種菜我吃多了最近幾天都不用睡覺了”,又看了看吧臺的人,“你家的菜要是還有沒上的,幫我告訴吧臺一聲都少放些鹽。”

吧臺的人一楞,真有那麽鹹?他們的餐廳明明是以口味好聞名的啊!架不住客人的要求,還是去了後廚吩咐了一聲。顧執眼見著兩人出去了,這麽就還沒回來,也有些擔心,於是從包間裏面出來,正好看見兩人正在吧臺附近的沙發上坐著。

“怎麽在這裏?你剛剛是吐了?”

“沒有,大伯你想多了,我很少在外面吃飯,這裏的菜對我來說太鹹了,我受不了,再說爺爺本來就有高血壓,飲食方面還是清淡一些好,鹽一定要少吃。”

顧執看了看謝欣手中空空的礦泉水瓶子,也知道她說的不假,“你跟他們說了嗎?這件事是我考慮的不全面了。說起來,你這個孩子應該快三個月了吧,平常還難受嗎?”

“我挺好的。”

“你爺爺總是擔心你之前的傷勢,我跟她說你縫傷口的時候都沒有打麻藥,老爺子心疼壞了,你沒看今天桌子上的東西都是補氣補血的,就怕你失血過多,補不回來。”

“爺爺是為我好,我心裏有數,都是我自己不好,以前當實習醫生當慣了,總是在飲食方面控制的厲害,現在突然出來吃飯,也不怎麽習慣。我之所以幹了這一行,也是因為不怎麽需要出去應酬,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。”謝欣把礦泉水瓶遞給葛思,葛思找了個垃圾箱扔進去,又回首沖著謝欣一笑。

“葛思怎麽著也是品誠公司的老總,你怎麽把人家變成一個妻奴了?為你下廚還不夠,連這麽一點小事,你都要他去辦?”

謝欣淡笑著,眼神柔和的瞟向葛思的位置,“他對我很好,我知道。大伯不是一直說我是有福氣的人嗎?如今我的福氣便來了。”

“早點回去吧,要不然爺爺會擔心的。”

謝欣他們跟著顧執重新進入了包間,有了孕吐作為推脫,這頓飯對於謝欣來說就吃的輕松多了,只挑了一些甜食吃掉,剩下的菜一概不碰。平日生活中,葛思總是迎合著謝欣的習慣,吃飯的時候,不怎麽說話,可是顧家人都是場面上的人,總是喜歡在飯局上表達自己的感情。

讓謝欣郁悶的是,坐在她旁邊的爺爺一直跟她絮叨,每次她剛夾了一口荷葉糯米雞,爺爺就會準時發話,弄得她應接不暇,出於禮數,她一定會在咽下食物之後才回答長輩的問話,但是讓長輩等著自己的回答也是失禮的行為,於是這頓飯就在糾結中度過。

謝欣的教育都是偏向禮數,跟顧家的輕松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謝欣總是固執的認為君子慎獨,所以即使是沒人在的時候也恪守禮數,顧家上下都是以老爺子為先,完全的父權主義,所有的禮數跟禮貌都可以為了老爺子的專權讓步,這種奇怪的家庭構造讓謝欣感覺有些壓抑。

老爺子一再問起他們的婚期,只是謝欣堅持著等孩子生下來長得大一點再結婚,老爺子的權威被挑釁了,當所有人以為老爺子會暴走的時候,老爺子只是放下自己的筷子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“唉,你們一走這麽多年,我這個爺爺雖然是明察暗訪,也確實沒有你們的消息,如今你長大了,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了,不是我這個老頭子可是幹涉的。只是惜墨啊,人總是貪婪的,爺爺以前總想著,在自己死之前能夠把你找回來就好了,找回來之後,又想著,要是能看你結婚就好了。你既然堅持不想現在辦儀式,我也不勉強,畢竟我也是個守舊的人,與其讓你們現在籌備結婚被人說成奉子成婚,還不如晚一些結,就直接說為了公司考慮,隱瞞了婚事比較好。”

謝欣沒想到老爺子不但讓了步,連托詞都給他們找好了,回首看向葛思,相視一笑,他們知道,爺爺這關,算是過了。葛思甜甜的叫了一聲“爺爺”,雖然謝欣認定了這句爺爺裏面有太多溜須拍馬的成分,還是拍了拍葛思的肩膀,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。

“爺爺,我希望我依然用謝欣的身份活下去。我是顧惜墨的事情,僅限於咱們這些人知道。我不是小孩子了,現在也不比二十年前,所有的檔案都不僅僅是筆在操作,還有電腦的錄入,全國聯網,很多事情不是咱們想要改過來就可以改過來的。”謝欣停下來打量著顧老爺子的神色,見他沒有不悅,又接著說道:“現在風聲緊,沒必要為了我一個人不怎麽關鍵的事情,去動用權勢,我是謝欣這樣已經很好,爺爺若是想要名正言順一些,不過對外就直接說是認成了幹親好一些。我也不在乎別人說我是攀附權貴啊!”

【120】

老爺子遲疑的看著謝欣,見她神色極為認真,沒有開玩笑的意思,不覺有些不高興,顧家雖然不算是名門望族,最起碼在當地還是有些影響的,謝欣這麽說,讓老爺子覺得更加愧疚,明明是自己家的孩子,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,卻不能回家。“惜墨,爺爺不想委屈你。你是一個好孩子,爺爺總覺得不能讓你過的憋屈。”

“只要我不覺得憋屈,別人怎麽說怎麽做,又與我何幹呢?”

顧老爺子沒有應聲,只是輕皺著眉頭思索,別人怎麽看,也許這個孩子是真的不在意,這種事情,如人飲水冷暖自知,又有誰能說的明白呢?“也好吧,都隨你,過些日子,我也快八十大壽了,到時候你記得過來,我宣布一下這個好消息,也算是全了咱們祖孫的情誼。”

謝欣歡喜的點頭,又陪著老爺子說了很久的話,只是報喜不報憂,無論老爺子問什麽她都說很好,老爺子心裏明鏡兒似的,自然知道這個孩子的心思,也不與她為難,只是暗暗下定決心,以後一定不再讓這個孩子受委屈。沖著顧執挑了挑眉,顧執自然明了的接下。

“沒有人是順風順水的,不過你的用心,爺爺明白了。”

“我一直就是陰險狡詐的,所以只有我讓別人吃虧,哪有別人讓我受委屈的時候呢?我素來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危害天下蒼生,殘害祖國花朵的人,你看我不是連葛思都拐來了嗎?”笑著用胳膊肘捅了捅葛思,在場的人也都是一副“我懂”的樣子。

“說起來,小遠跟你還在一個公司呢。”

“是啊,我還沒有跟堂哥道歉呢!以前總是欺負堂哥不知道我的身份,所以總是讓堂哥給我端茶遞水的,現在惜墨可是鄭重的道歉了,就是不知道堂哥是否接受啊!”

顧思遠沒想到這個時候自己這個陪客居然還有事兒,只能端起手中倒滿著飲料的杯子,“為謝大律師效勞,是思遠的榮幸,一會兒還要跟老板去公司,所以我就不喝酒了,以飲料代酒,敬你一杯吧,以後這種端茶遞水伺候人的活,記得多找找我,讓我沾沾光。”

謝欣也舉起手裏的杯,裏面倒的是礦泉水,謝欣一舉杯,“堂哥這話說的,讓惜墨真的無地自容了,以後的日子只怕仰賴堂哥的地方還多著。我跟葛思的事情,現在還不想公開,這些日子,估計我也不會去公司,勞煩堂哥幫我把人看住,總不能讓惜墨受委屈啊。”

眼神輕飄,葛思搖搖頭啞然失笑,這個謝欣,她不把自己扔了,自己就該謝天謝地,哪裏敢背著她做出什麽事?人家的家庭暴力都是男人欺負女人,自己家這個是典型的女人欺負男人啊!好在謝欣這塊鋼鐵也成了繞指柔了,自己的處境好了不少不說,跟謝欣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。

葛思以前總覺得一味的追求跟謝欣相同的喜歡,貼近這個人的內心就是最好的陪伴方式,現在卻發現,自己不可能在謝欣擅長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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